空氣中彌漫著的潮濕氣息越來越重，沉悶的氣氛像一塊巨石，壓在每個人心頭。
糧倉門前，越來越多的流民聚集而來。
人群在混亂中保持著一種奇妙的秩序。他們的衣衫襤褸，許多人甚至還赤著腳，腳底滿是泥濘和凍瘡，手中抱著破舊的罐子或麻袋。
饑餓與恐懼層層交織，讓他們的表情麻木又茫然。
張延禮站在臨時搭建的高臺上，手里攥著一卷剛剛寫就的條例。
他講得再清楚不過了，可底下的流民卻絲毫沒有響應(yīng)。他們站得散亂，目光游移不定，偶爾交頭接耳幾句，卻都帶著強烈的不安。
張延禮環(huán)視一圈，深吸了一口氣，提高聲音再念了一遍：“修筑堤壩者，每日有額外的米糧供給；工事完成后，參與者優(yōu)先安置土地與耕種！”
他的聲音穿過空氣，卻像落葉蕩進(jìn)深潭，只能激起極微小的漣漪。
流民們的反應(yīng)很冷淡，既沒有歡呼，也沒人動身。人群中，站在后排的幾個年輕男人嘟嘟囔囔，顯然是不信；而更多的人，尤其是老弱婦孺，他們并不敢出聲，只是神情閃躲，畏縮不前。
他有些拿不定主意，于是只得大聲道：“……本官向你們承諾！”
承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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